一个在花街柳巷长大的人,想要干净,最是警惕。他怎可能被轻易引诱?
另外,田芳的病,真就只是歹运吗?
“又是赌坊又是银楼的,这郭阳胃口不小。”温愈舒靠着夫君,眼珠子打转:“九月十六?从抚州到营南府马车要两日,就是九月十八。南川布政使介程,建和十九年赴任,去年九月二十九,五十二寿辰。”
“你都想到这了?”云崇青俯首顶了顶她的额,目光移向画像:“城北细腰口虽乱,但藏龙卧虎。能把人画得如此传神,造诣不浅。”
常汐低头看了看:“田芳画的。大哥原还想请个画师,可田芳说她以前常给绣坊画花样子。”
此画竟出自田芳手,云崇青不禁轻叹:“可惜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常汐也怜她:“我刚还问了大哥,田芳根本就没爬主子的床。她进知县府,便被点了在书房里清扫。
十三岁那年,尚懵懵懂懂,一心只惦记货郎啥时来。是知县大儿吃多了酒,闯进书房糟蹋了她。知县大儿才定了门好亲事,酒醒后还心心念念要收田芳做小,为这甚至不惜顶撞母亲。”
云崇青冷嗤。
温愈舒敛下眼睫:“要我安排田芳去三泉县吗?”
“让六哥找人去办。”云崇青想:“如果郭阳真的在响州府有产业,那田芳暂时还不能消失。”
“这个不难,罩住头脸,身形上相似便可。”
“对。”
这会云崇悌正在西角门给老槐烟斗里装烟丝,两人蹲着说话。
“咱两投缘,都好这口。我可在十二弟跟前点了你的名,还说了你家大钧。”
“谢谢谢谢。”半脸花白胡渣的老槐,擦着打火石。
“我十二弟算给我脸了,让大钧进府做两天文书试试…”
“真的?”才打着的火,老槐这口大气又给吹灭了。丢下火石,他也不管夹着的烟杆了,一把抓住云六爷,激动得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:“您这叫我…大情分了,咱大钧能去给知州大人当文书,祖坟冒烟了哈哈…”
云崇悌抽回手:“还要看大钧合不合适,这事尚未定准。”
“我家大钧那手字是下了大工夫的。您放心,他肯定不会给您在大人那丢脸。”老槐保证:“您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的,尽管吩咐。”
“你这样就外道了。”云崇悌捡起他的烟杆和打火石:“放心吧,回去让大钧机灵点。我在我十二弟那还说得上话。”
“成,改明儿您得空,我带大钧摆酒宴请您。您到时一定好好教教他行事。”老槐当过差,明白得很,也不多谢了。以后,一心为知州大人办事。
“老哥谦虚了。有您这样的父亲在上领着,儿子不会孬。”云崇悌给老槐把烟点上:“我今天就闻点味烟火味吧。前两天去吹郧县,受了点凉,嗓子眼干巴巴的。”
“那要少吧唧。”老槐关心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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