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十章:绸缪(高殷)4_熔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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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星早已经挂在了天上。他睁开眼睛,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索佩刀“月华”,结果不仅刀没找到,而且还因为起身太急,一下子牵引到了脑袋。

  疼痛在脑仁深处炸响,让他险些两眼一黑,再度晕睡过去。那种感觉,就像是往头壳里灌上一百枚铁蒺藜,然后把人倒提起来拼命摇晃。高殷扶住床帮,眼冒金星连着干呕了三次,但他的胃里早已空空荡荡,连一滴胃液都没有挤出来。

  /我到底是怎么了?/大齐天子把缎面棉被掀到一边,用指节用力顶住太阳穴,小心翼翼地、异常缓慢地把上半身抬起来。头痛——恶心,恶心——头疼,这两种不适你方唱罢我登场,轮番上阵折腾得他近乎虚脱,伸手往后脖颈一抹,满手心全是粘稠的冷汗。

  /大喜之日,大喜之日,这还真是那啥的“大喜之日”,/年轻皇帝舔舔皱裂的嘴唇,被那股直贯嗓子眼的干渴逼得火冒三丈。/想方设法让新郎——啊不,当今的皇帝喝倒,就真的如此荣耀?有本事,就上大同灌那个什么“太虚之刃”去啊!现在闹的朕满耳朵嗡嗡响,耽误多少正经事——咦?/

 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。很大的不对劲。外袍、鞋袜已经被人脱掉了,除此之外,单衣、床单也都换了新的。高殷今早起驾的时候,皮由专门给御床盖上了深红色斗牛纹湖绸床单,为的就是符合今天的喜庆气氛,可是现在,为什么换成了那张使用金丝作为纬线,绣着卫霍破胡典故的织金锦单?/父皇在上,那可是朕在钩盾署翻库存翻出来的前晋精品,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拿来垫到身下的!/

  高殷就像领地受到冒犯的虎豹那样,感受到一种本能的危机感。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月华刀,残余在经络里面的酒精,顺着汗浆一股股地排出体外。听觉、视觉迅速恢复原状,嗅觉、味觉也是大有好转,高殷很快就不再觉得满脑子混沌,开始察觉到嘴里的酸苦渣滓,以及飘荡在卧室当中的残余酒气,还有——还有——

  还有股极浓极浓的皂角水味。混合着一缕虽然淡薄,但却在记忆当中留有印记的香粉气息。白天在垂拱殿,这股香气几乎陪伴高殷度过了一整个上午。

  年轻皇帝的惊惧,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急速地转变为愧疚。真是难为她了。真是难为皇后了……高殷以手捂脸,臊得连耳朵都成了红色,他根本不敢去想,自己吐得满床狼藉的时候,李难胜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,领着一群陌生宦官替他换衣服换床单的。“来人,来人!!”高殷拍打着床帮,嘶哑着嗓子大喊道:

  “朕醒了!快来个人,说说怎么回事?”

  他原本只想随便叫来一个小黄门,好问清楚当时是个怎样情形。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,回应呼唤的,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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