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的潘美，已经变成了一个肤色晦暗神情疲倦的小老头，看上去活像一位即将关张的小店店主。但他在处置人的时候却是绝不含糊，一不啰嗦二不妥协，直接动用大令弹压全场，一顿噼里啪啦的军棍打过去，顿时就让满军营的怨言变得无影无踪……

　　高殷赞赏了潘美的果断，同时好心肠地赏了他一颗高丽参，让他回去以后赶紧补补身子。看起来，王继勋的确把自己这位副手折腾得不轻，而且很有可能将他当成了出气筒，否则潘美绝不会短短数月就变得这般憔悴。就以初七这天举例，率领忠武军前来邙山军营的人，本来应该是王继勋这个颖镇节度使，可他居然声称“突发赤痢”，硬是把这项工作推到了潘美的身上。

　　如果高殷想要较真，完全可以治王继勋一个欺君之罪，全许蔡的官员谁也不会帮他喊冤。不过，高殷最后还是饶恕了母亲的这位远亲，没有跟他斤斤计较。被抽成光杆司令的感觉肯定不好受，王继勋的反应居然只是消极怠工，已经是出乎天子的预料了。

　　/也许他已经发出信鸽，联络上了京师的亲友。也许他正在跟入颍台军的将领私下通信，商量各种不可告人的秘密……/高殷本能地觉得，这位姓王的昏官肯定还有后手，但他现在除了嘱咐校侯多加注意之外，暂时还顾不上这位颍镇节度使。近在咫尺的九叔高湛，才是需要时刻关注的那个对象。

　　年轻皇帝一直在刺激九叔，虽然手段还算和缓，但都是用来给人添堵的损招。比如说编进许州兵团的那批忠武军牙兵，他把这些人要到许州兵团以后，直接就塞到了九叔手里。“王相，朕知道这些人飞扬跋扈，”把这个难题交到高老九手里的时候，高殷既感到兴奋莫名，又有一股隐约的不安。他故作亲切地拉住高湛胳膊，笑容之虚伪连他自己都感到恶心：

　　“所以不必对他们客气，该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。要让这些骄兵知道，吃粮拿饷究竟是为了什么！”

　　这话说的大义凛然，高湛也不好当面反驳。不过，这并不妨碍他在接下难题之后，用自己的方式向皇帝侄子表示抗议。自从忠武军牙兵来到邙山军营以后，高老九就开始不断地派人送来便笺，正月初八那天甚至还连上两份正式奏章，用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，着实把高殷的心情搅合的一团糟。

　　这是忠武军牙兵内部的殴斗事件以及处理结果，恳请陛下批示；这是忠武军牙兵与虎贲羽林的冲突以及处理结果，恳请陛下批示；各队各幢纷纷反映民夫数量不敷，究竟如何公平分配，恳请陛下批示；多名军官主动要求献计献策，是否应该予以鼓励，同样恳请陛下尽快批示……

　　除去高湛写的鸡零狗碎，东路军、西路军以及节度使衙门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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