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假思索地刹住脚步，不顾从门板、窗帘后面窥探出来的一双双目光，转身向左。我没有特定的目标，只要是外城西面的里坊，随便哪个都行，我可以去常逛的瓦舍藏身，也可以到友人的家中停留，实在不行，赛马场的马厩也许还没有空，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捡到一匹骑着跑路……这些年来，每一月，每一旬，我都会为当时的怯懦斋戒忏悔。但我当时真的已经完全丧失了勇气。我没有......

　　上五章提要:...何搅乱军阵的机会。到此为止，一个长枪队才算是最终轮换完毕，如果是一个完整的方阵替换另一个打残的方阵，更大规模的队列变换还要再来一遍，更别说幢替换幢，军支援军……有些能干的统军或是军主，可以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指挥调遣完毕，但另外一些并非靠战功而是家世庇荫得到军中位置的，没过多久就变得混乱连连。军阵扭曲、变形，一面面角旗在自己人的刮擦下剧烈摇曳，犹如狂风下的麦苗。不同的队幢迎面相撞，争吵的官兵你推我攘，有些竟失去理智在大敌面前绞作一团……邪物不会像市井闲人那样围观看戏，它们只会一轮又一轮......

　　上六章提要: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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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兴平元年八月二十四。许州长社县城东北十五里，废弃军屯“小老谢”。

　　苏然不认为自己正在奔跑。他感觉自己已经窜到了天上。砂岩砌成的石桥在脚下飞速后退，嘎嘎乱叫的野鸭因为受惊而成群腾空，十岁零四个月的苏然大笑着、欢叫着，就像小鸟那样平平伸展两只手臂，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，就把灰绿色泛着雪白泡沫的洧水河，毫不留恋地远远抛在脑后。跑呀，跑呀，他奔上分割牧场与玉米田的夯土小道，跑呀，跑呀，他超过咩咩叫着的温顺羊群，跑呀，跑呀，大先生年龄最小的亲传徒弟，眼看着就要穿过绿油油的肥沃田地，飞越兼做护屯沟与排污道的环寨水渠啦。“我办完事情回来喽！！！”苏然用两只脏手围个喇叭，开心呼喊，狂奔的速度不减反增。两只用皮革、铁片加固的千层布鞋，就像快活的马蹄一样，在土路上“得得得得”地敲出脆响：

　　“老王昭！赶紧开门收网，放我进去啊！”

　　全村都能听见他的大声宣告——对于这点，苏然确信无疑。靠北面的椭圆校场，二十名新勇齐刷刷地往这边扭过脑袋，气得教头焦勇倒背双手往返踱步，厉声呵斥这些新兵蛋子继续干活，“赶紧给弓弦上黄蜡！娘妈的少给老子分心！”；西门入口，刚把牛群赶出村庄的陈广满脸愕然，扛着长长的尖头赶畜棍，站在道路正中手足无措，不知是该呵斥迎面撞过来的大先生徒弟，还是该狠下心来把牲口赶进路边菜地……但是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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